摇滚她才不觉得

万事都一笑而过,还有什么意思呢。

搭档(63)

       “我想……我想坦坦荡荡。”


       一句话让杨九郎沉默了。


       还记得刚出事的那几天,杨九郎整个人都颓了下来,拒绝与外界的任何沟通,每天没日没夜的守在病房外,满心满眼的全是张云雷,容不下一点空间给别人。以至于家里的人都焦急不已,联系不上也只好从北京赶了过来,想要确定真的没事才好。


       赶过来的人当中,就有那个杨九郎十八岁时就中意的少女。那个女孩出现在病房前,身穿一件紫色的短T,下身一条款式简单的牛仔短裤,白色的运动鞋,半长不短的头发,小小的个子,给人感觉像是还在上学的少女。不算明艳却灵动不已。


       明明是紧皱着眉头、满脸的担忧,在看到杨九郎的那一刻,瞬间放晴。一张安慰的笑容撞进杨九郎的眼里,那种紧绷了好久突然可以稍稍放松的感觉,让杨九郎湿了眼眶。


       女孩儿上前,拥抱了他,“没事的没事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宝儿,我怎么办啊?辫儿一直昏昏沉沉,他现在都认不出我了,怎么办?”带着哽咽的声音颤抖着,杨九郎那隐忍了多天的悲伤情绪,一瞬间释放。这个人,是和他携手走过了七年之痒的亲密爱人。也是他在心底最信任的人之一。


       “没关系的,没关系,你别急。”看着杨九郎脆弱的样子,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恍惚了一下,上一次杨九郎表现出脆弱的样子,还是两个人吵架要分手的时候。如今,这个样子再一次出现,心有一瞬间变得空落落的,然而还没有等到这种情绪完全发芽,就被心里“想要快点安慰他”的想法所代替。那么爱的人那么难过,没有什么比“我要安慰你”更重要了。


       “你别哭啊,怪不好看的。打起精神,我们进去看看他。”女孩扬着明朗的声线。


       轻手轻脚来到了还在昏迷的张云雷的床前,没等杨九郎有过激反应,女孩首先控制不住自己。眼泪喷薄而出。怎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变成这样,那惨白的脸色,浑身插满了仪器,没有生机的样子,展现在眼前仿佛就是一个赤裸裸要消失的生命本体。


       到底受了怎样的伤?于他也于杨淏翔。


       内心柔然的女孩,崩溃不止。那些刚刚所有的故作坚强都在看到了这副破败不堪的身体之后,灰飞烟灭。


       我以为我可以安慰你。我以为,可以很快挺过去。


       可是,你最惦记、最浓浓爱意、最是放在心尖儿里的他,如今躺在这里,还能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事?


       也许没有任何能安慰到你,除了他自己。


       心里的悲伤与失落,糅杂着搅乱了心。那空荡荡的感觉,再次灭顶般袭来。


       我于你此时是多余的。


       女孩轻而易举的接受了这个认知,不为别的,只为这个刚刚让她泪流满面、躺在病床不知能否平安度过的人,张云雷;以及那个从年少时就喜欢,一直相依相伴,即将和自己走进婚姻殿堂的男人,杨淏翔。


       这两个人正经历着他们彼此间的第一个劫难,生死离别。


       在这个沉痛的生命命题里,谁于你都是多余。


       女孩擦了擦眼泪,整个脸埋在杨九郎的肩,双手搂住爱人的腰,闷闷的声音说:“好伤心。不过你瘦啦?”


       原本还想安慰的杨九郎,轻轻的笑了。


       你总是这样天马行空。总是能给我温暖的光火。


       女孩悄悄地摆手和病床上的张云雷告别,然后拉着杨九郎出了病房。


       “小耗子,我们把婚期延后吧。”明媚的笑脸说着有些伤感的话题。


       “可是亲戚都通知了,请柬也发了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“哈哈,我们还在乎那些?”女孩笑着闪着泪,“我知道你现在根本没心思想这些,小张老师还在病床上,能不能挺过难关都不知道。我不想结一个遗憾的婚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“你别觉得对不起我,我真爱你,我也真爱我自己。你懂的吧?”


       杨九郎伸手抱了抱女孩儿,无声的哭了。


       我懂,我都懂。


       后来,两个人达成了协议。婚期无限期压后,杨九郎只需要照顾好他眼前的事情,家里人和朋友那边,由女孩来处理。


       女孩有着别人无法体会的骄傲:我永远不依附于你,我永远为自己活得更恣意。


       so  cool。


       如今张老师在身体逐渐好转之后作了相反的期许,希望他的婚礼照常举行。同样的“不单单是为了你,更是为了我自己”,这个说法,杨九郎又怎么能听不懂呢,我何德何能,拥有爱我的你?!


      心, 层层涟漪。


       “你听懂了么?”见杨九郎半天没有声响,张云雷忍不住的催促着。


       “我听懂了,可是,我想等你先好了再说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别了,你早点完事,我早点少受煎熬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煎熬什么呢?”杨九郎的眼睛露出了闪闪的光。


       “就是焦急吧。哎,你别问那么多,你就说你要不要答应我?”


       “那我回头商量一下吧”杨九郎温温柔柔。


       静谧的夜、温柔的氛围、说出心里事之后的轻松,让张云雷有了点点困意,可是还是舍不得这美好的时光,粘腻的撒着娇:“你把头伸过来。”


       杨九郎移了移椅子,真的就把头伸了过去。


       张云雷伸手揉了揉那已经长长了的柔软的栗子毛,心里像小虫子爬过一样。什么也没说,什么也不需要说。


       后来,张云雷沉沉的睡去,留杨九郎一个人,静静的看着睡着的人的样子。浓浓的眉毛,紧闭的双眼,鼻梁高高的挺着,不知为什么总显得有些苦情的嘴角下弯着。


       以前总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他好看,现在看看他是真的长得好看呢,就这么一直看着也挺好的,心,还在奢求什么呢!


       第二天,张云雷又恢复了那个傲娇的本性。开始不停的折腾杨九郎,这也不对那也不对,扇风不对盖被不对,热水不对凉水不对,说话不对安静不对,总之:你在我眼前晃就是不对。


       杨九郎看出了异样,可是沉闷的不说。他太知道他的张老师在想什么了,还有三天就出ICU,张老师想让他离开。


       可是怎么可能呢,他怎么放心?与其说破后要不得不听张老师的话离开,倒不如一直装傻闷着,挺过这三天就不用再说了。


       可是张云雷决定了的事哪是那么轻易地就能改变?看出杨九郎的不配合,张云雷也不着急,反正还有三天时间,我可劲儿可劲儿折腾你,左右其实心里也舍不得的,就任性一点吧。


       “杨九郎,我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给我扒个橘子吃了!”


       “你快离我远点吃,闻着味儿就不是给什么好人吃的!”


       “不是,杨九郎我手指甲长了你不知道么?”


       “你能不能不在那碍我的眼,你让我看会空气行不行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杨九郎给我跳段脱衣舞!!”


       “唱首歌来听听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杨九郎,你那牙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弄!”


       “杨九郎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“杨九郎!”



       三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。就在杨九郎以为能糊弄过去的时候,张云雷给了他温柔一刀。


       “杨九郎,我记得,我刚清醒的时候,你跟我说过,你感谢我回到你身边来,以后只要我开心,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你都依我,你都听我的。这句话是你骗我的么?”


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不是”杨九郎气短,“可你也不能用在这上啊!!”


       “你知道我要用在什么上?”


       “不就是想撵我走么!!”杨九郎终于说了出来。


       “我不是撵你。而是,复健是一个艰难又漫长的过程,于理,我不想咱们两个都耽误这么长时间在这,把之前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观众的眼熟度全都浪费掉,我在这康复,你回去继续工作,你就是我,等我好了,我们不用再重新开始。于情,就是复健过程中肯定有难堪的时候,我不想把难堪的一面让你看见,你明白么?”


       “我不嫌你难堪!”


       “可是我不想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“你就满足我一回,我好好在这复健,你回去给我大刀阔斧的铺路,等我好了,你迎接我!”
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“就当,你先负责赚钱养家,我负责貌美如花了,行么?”


       杨九郎被说动了,也被逗笑了,点点头说:“那我再陪你一宿,明天我再走,好么?”


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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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姨妈我要痛死。


我把媳妇这章写完了,很久之间我就说过我要用一章来写媳妇儿。

一直是我心里的白月光来着,希望我这么写她,你们不会接受不了。

那句“我真爱你,我也真爱我自己”是我觉得在感情中最美的样子了。

希望我们日后也活成那种,不依附于人的骄傲的自己。


小张即将进入艰苦的复健,小羊将顶着压力,在给人打补丁的时候,不断的带着他的张老师出场。领证我会滑过去,不想过多的描述。本身我们羊就是那么低调的。


这段你们担心的大虐我也写完了,822真的快过去了。

望两个老师,都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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